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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鹿嗥兮,马跃嘶鸣;鸷落兮,飞矢寒光 出猎 “师父,你就让我去吧。” “不行。” “师父~” “不。” “你还是我亲师父吗…呜呜” “… …” 几天来,为了能随行去秋围,我和师父已经上演了无数次这样的戏码。从早到晚,从打扫到吃饭。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如果师父再不答应,明天我就真去不了了!不行,我要抓紧时间对师父软磨硬泡。 “师父…” “死丫头,你再便射箭边喊我,我就把你挂在靶子上。左手抬高!” “哦…可是师父我真的很想去啊,说不定我还能把那谁咔嚓了呢!” “就你这笨样还咔嚓谁?教你射箭这么多天,你能碰上几次靶子?左手抬高!”师父又递了一只羽箭给我。 “好几次呢!不信师父看!”双脚稳稳扎地,吸气,卯足了劲拉满弓,盯着靶子,呼气,射!虽然离靶心还远,不过我的箭中靶啦! “好了,今天到这吧。换身衣裳到宫门去等鹄儿,把这个给他。”师父不知从哪弄了份竹简给我,然后趁师父帮我擦脸的时候我便摆弄着那个竹简,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呢… “自己把手擦了,不准偷看。” “哦。师父我可不可以不要去啊。”一想到要见公孙鹄我就牙疼。 “不去就不答应让你去随猎。” “师父不答应我就不去见他。” “… …”师父没再和我争辩,只是从地上抓起呆呆看戏的莲朵,也就是珍珠二号,作势便要掐它。 “呜呜…师父…我去”见我答应,师父把竹简和莲朵一起塞到我怀里,像是怕我反悔似的又把我推出了竹林。真是的!这还是我亲师父嘛! “莲朵你怎么这么傻呢,下次师父抓你你要飞啊!” 咕…咕… “咕咕~” “你在这儿干嘛呢?”下了朝,公孙鹄本要去茹藘居一趟,但有宫人传报说是父王让他直接去宫门。到了宫门才发现这一人一鸽滑稽的发呆。 “回小王爷的话,老王爷让奴婢把这个交给小王爷。东西交到了,小王爷奴婢告退!”一连串儿说了一大段话,虽然有些头晕但我还是撒丫子跑了开。 “站住。”无视 “本王让你站住。”继续无视 “鶸羽,你给本王站住!”谁理你 “来人啊!把那个抱着鸽子的死丫头给本王抓来!”公孙鹄吼道 “小王爷叫奴婢吗?奴婢这就过去”我识相的乖乖主动蹭到公孙鹄面前。 “你倒是跑啊!”虽然眼看竹简,但公孙鹄真恨不得给这只到他胸口高的小丫头一下子。 “奴婢没跑啊…”我心虚的说着 “跟我走。” “啊?” “父王竹简上说,今年王上秋围让你代替他去做王上的引猎师。马匹、弓箭倒好说可衣服一时间赶制不出来,你今日随我回府找些我小时的衣服改改看。” “哦” 我顺从的上了他的马车,车厢很宽,我正好可以坐得离他远些。一路上很平稳,马车很快就到了地方。公孙鹄先下了车,然后马夫将我抱下车。眼前的王府也不过如此,在我看来普通的很。 “小王爷今天回来的晚了些,我让厨房再把菜热热。”一进府便有一个青衣绿裙的妇人迎向公孙鹄。那妇人身形盈盈,春风旋着梨涡笑的暖人。头上几根钗饰身上的绸缎倒不似仆妇的打扮,单看气度也与府中他人不同。见我盯着她,那妇人不怒不怯倒是热络的拉过我的手。似是问我似是问公孙鹄道:“真可爱的小姑娘,小王爷打哪带来的?” “桂姨她是父王的徒弟,明天随猎,我去给她找件衣裳,麻烦带她到我房里去等我。” “你小时候的衣服都在松竹苑小楼南窗旁的柜子里,取时要小心。” “知道。” 公孙鹄走后,桂姨领着我穿过那些挂着空鸟笼的奇怪回廊,又带我进了一间,门前摆着口大金鱼缸的屋子。屋子里陈设很是简单,但却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儿。 “我是桂姨,小王爷的乳母。这有些我做的点心,不嫌弃尝尝。” “我叫鶸羽,叫我小羽就好。” 桂姨真是个美人,不光人漂亮,手艺也好,不时的桂姨还会把我衣襟上的点心渣拂掉,很温柔呢! 不一会儿侍女们便捧着一堆衣服进了来,桂姨让我褪了鞋站在床上,不时挑几件衣服在我身上比量。好不容易找了几件大小合适的,桂姨又嫌这个太素那个样式太旧。约过了半个时辰,桂姨终挑上了合她眼的。 “来小羽,试试这件。” “哦。”接过那件蕊黄的绸衫,领口、袖口包着橘色,上有同色丝线绣的菊样的团锦,煞是应时应景。 “好了吗?” “小王爷来的正巧,刚换好。” “没记错的话这衣裳还是我十岁时桂姨亲手做的。”公孙鹄打量着我,看看就算了居然还上手去碰衣襟上的绣菊,隔着衣裳,痒痒的,我又不知该不该笑。 “既然如此珍贵,奴婢还是脱下的好。” “不过是件衣服,你穿着合适送你便好。现在不在宫中,随便些就好。” “奴婢不敢。” “…桂姨这丫头今晚交给你了,别让她睡的太晚,明天破晓前怕是就要动身。”公孙鹄似还要说些什么却只交代了桂姨几句便离开了。晚上没再见到他,我在桂姨屋里吃了晚饭洗了澡,在满屋的桂花香中便睡去了。 旦日,启明星刚露了个头,桂姨便喊我起来梳妆。恍惚间桂姨早已利索的为我穿了衣裳。许是等得不耐烦,桂姨刚一应声,公孙鹄便进了来。 “怎么还没好?”没礼貌的家伙 “就差扎头发了,马上便好了。” “披着吧,把梳子给我。”没想到公孙鹄竟亲自帮我梳头发,虽然他笨手笨脚的弄痛我好几次,但我也不敢呼痛,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激动用手里的小刀把我的头切下来呢。刀?! “你…你要干嘛?!” “别动,割到你不负责。”只见公孙鹄将我双颊旁的两缕头发用小刀裁短至下颚,又从怀里取了根串着珠子的金线绑在我额前。 “这是什么?”我抬手揪着额前凉凉的珠子。 “金丝水晶,父王说鸟类喜欢发光的东西,带着这个迎着光跑就能为王上引导禽鸟了。” “哦…” “还弄,还不快走。”拍下我放在额间的手,公孙鹄拉着我向府门走去。 狩猎的队伍天没亮便在宫门前集合,下了马车,太仆便为我们牵来了各自的马。一路上公孙鹄和芸熙在秦王两旁随骑,我则尾在他们后头,不时到更后面那些夫人们的车辇旁转转。到了营地已接近正午了。早有人布置好了栅栏、营帐、红毯、坐席,女眷们下了车,大部队稍作整顿却要随着秦王去狩猎,我自然是要随行。 许是天好,秦王便来了猎鹰的念头。依着公孙鹄的指示,我骑着马快奔在队伍的前头,逆着光,额间的金丝水晶越发明亮,和着身旁引猎老手们口中的鸟笛,不一会儿队伍的上空便有鸟群飞来。秦王的身手很好,几下的功夫连射几次,箭无虚空。 “你要干什么!”公孙鹄突然横马在我的马前,一手勒缰,一手锁着我的咽喉。 包括秦王在内,所有人都转头看向我们。我却毫不犹豫的松了手中的弓弦。风随箭起,一串清脆的铃声和着风声。箭掠过秦王左肩一寸然后直直奔了天空。接着一声惊呼打破了沉静“中了!王上是鹰!那小姑娘射中了一只鹰!” “呵呵,厉害的小丫头。鹄弟,你这是?”秦王策马来到我们身边,意识到自己偏激的行为公孙鹄赶忙移开了放在我颈上的手。 “臣以为…” “以为她要杀孤?呵呵,过谨了。”秦王虽不严明却示意芸熙把拾起的鸟递给公孙鹄。 拔下箭,公孙鹄一副了然的样子——我的箭上都绑着铃铛,即使趁乱我也无法行刺秦王又全身而退。 “呵呵,鹰射到了,进林子吧。”那只被我射伤翅膀的鸷鸟还在挣扎,秦王却又补了一箭。确定那鸷鸟死了后,秦王得意的带着队伍进入了山林。 捕兽就和我关系不大了,一路上刻意避开公孙鹄,我紧紧地跟在芸熙身旁。芸熙比我高出一个头,有时会顺手摘几个野果子给我,虽然不好吃,但红噔噔的很是喜人。 “不羞不臊的小丫头。鹄弟你说过两年我替镜夜和王叔讨了这丫头可好?” “啊?王上刚说的什么…” “呵呵,驾!”众人还没回过神,秦王却快马向前。他这风一阵雨一阵的性格,真是难捉摸。突然前方好像有兵刃交接的声音传来,公孙鹄和芸熙率先冲向了林子。当其余人赶到时,只见秦王左臂负了伤,芸熙不见的踪影,公孙鹄冲我们大喊道“有刺客!保护王上!回营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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