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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玄墨倾池明道行(其三) 雯舒选择的路,是那条竹海漫道的岔路。冬季的寒风,不时吹来,将道旁竹林吹动,摇曳的竹子,摆动的竹叶,竟然奏出一厥天然而悦耳的清音,悦耳的竹律,让人忘记了足上的疼痛,哪怕二人的脚掌都已经擦破皮,赤裸的双足也被寒冷的空气冻得发紫。
这条路并不长,在清澈的竹律相伴下,二人仅仅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路的尽头。沿路前行,转过重重竹林,出现在二人眼前的是一间用竹子和茅草搭成的小屋,屋后是一耸山壁,一道水流自山壁流下,汇入小屋东侧的一处小池塘。
池塘边上堆着一圈平滑的石头,占地不大,只有方圆丈许,而源源不绝的流水灌入其中,却未令其水位有丝毫的升高,似乎池中有神奇的力量,保持着这方池水的平衡。而更让人称奇的,却是水的颜色,墨林二人初时亦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只是当越是靠近池塘,越是清晰地见到池中犹如玄墨般的水。是的,自山壁流下的水流,玄黑如墨,汇到池塘中,仿似一方巨型墨砚满载墨水,正待文人墨客展卷挥毫,留下文思。
墨林二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语。神光深处,翠竹成林,俨然一方世外净土,人烟罕至,如此之地,却见玄墨流水,着实有些许煞风景。
“这...也太脏了吧?如此人迹稀少的深山,溪流不应清澈干净吗?为何会如此...”林雯舒不禁低声嘟哝。
“谁说这方潭水不清澈的?”
就在林雯舒话刚出口,二人便听到一把爽朗笑声,寻声一望,原来小屋门前站着一位须眉皆白的老僧人,反问之语正是出自其口。
“啊,前辈,抱歉,适才被这池水吸引了,没注意到您。我们并无心闯进,只是上山途中,偶遇岔路,便随心而行,如此便来到此处,实在是...”墨渐鸿对老僧人作了个揖,便解析道。
“哈哈哈,我喜欢你这句随心而行。来来来,小施主,你们过来坐,既然有缘来到‘竹寮’,便陪老僧聊聊天吧。”老僧人指了指屋前的一张棋桌。
二人也没有推辞,便走到棋桌旁坐下。棋桌是用石头做的,椅子自然也是,二人刚坐下,便觉得一阵凉意自椅子透过衣衫,直接传到肌肤上,让他们不禁打了个寒颤。墨渐鸿俯首打量胯下之椅,并用手轻轻抚摸椅子表面,指尖传来一股冰凉之感,椅面光滑异常,丝毫不像是普通石头。
墨渐鸿微微皱起眉头,沉吟着道,“这...难道是冰檀寒玉?”
老僧捋了捋胡子,语带欣赏地说道,“小施主好眼力啊。”
“渐鸿,什么是冰檀寒玉啊?”
“恩...**极北寒漠的地底,埋藏着一种润白如玉、通体透寒的玉石,其质地极脆,加之产量不多,所以这是价值奇高的一种材料。当人与其接触,其寒气能直通人体,气走周天,对**武之人有固本培元之功效。只是,它不易运输,因此中土难觅,但这...”
“哈哈哈,小施主博学多才,倒是让老僧大开眼界了。没错,正如你所言。”老僧坐在了墨渐鸿的对面。
“前辈见笑了,末学才疏学浅,未敢僭越。”
“观你言行,莫非儒门中人?”
“恩,正是。末学师承‘天下群儒’,只是学艺未精啊。”
“在我这,你就不用管那么多繁文缛节了,放松点就好。”老僧微笑道,“话说还头,你们为啥都戴着...”
老僧欲言又止,只是笑意盈盈地望着二人,墨渐鸿心下了然,此刻二人无意闯进老者居处,老者以礼相待,他们却仍戴着面罩,如此甚是失礼。
“抱歉,前辈,恕我们不能脱下,其中原因,也...”
“不用在意,都说了,在我这就放松点就好。你们喜欢戴着就戴着呗。”老僧打断了墨渐鸿的说话。
二人虽觉些许不好意思,但既然老僧能理解他们,他们亦便不再纠结于此。
“方才你说的很对,这副桌椅的确是冰檀寒玉所制,你们也应该能感受到,寒气在体内运转,带动你们自身元功,正培固经脉呢。”
“恩,的确如此。只是,如此珍品,前辈为何?”墨渐鸿不解,这寒玉桌椅,对内功培固功效甚显,但为何老僧人如此轻易便让二人坐于其上?
“老僧早已远离红尘,江湖纷扰于我何干?我既是佛门中人,难得与你们有缘相遇,又何必吝啬这身外凡品?”
“这...倒是我们失礼了。”闻言失语,林雯舒轻轻用手肘碰了碰墨渐鸿,并向老僧人颔首致歉。
“哎,这不必介怀。”
“话说,前辈,能请教您一个问题吗?”林雯舒继续询问道。
“请说。”
“前辈适才所问,言下之意是,这方池水不仅不脏,而且很是清澈?”
老僧没有马上回答,反倒是站了起来,缓缓走到池畔,对着二人微笑道,“你们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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