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xiao xiao 于 2015-6-18 17:35 编辑
一念花生
我叫花生,生于花间, 一块东北大花布的花间。 或许是因为生来与花布亲近, 从小到大我都只穿大花袄, 春夏秋冬,无非只是挽不挽袖扣不扣纽之分而已。
外婆对我很好,好到没人敢欺负我, 哪怕只是有人在人群之中偷偷看了我一眼。 每次当我的大花袄流满哈喇招来鄙夷的目光的时候, 我都会暗自祈祷那几道眼神, 噫吁戏,不忍看。
从小我就是个爱学习的人, 每天穿个大花袄在村子里边晃悠边咿呀: “有一个楚屈原在江上死,有一个关龙逢刀下休, 有一个纣比干曾将心剖,有一个未央宫屈斩了韩侯。” 要问我为啥那么小就会唱这些,怪我外婆咯。 因为外婆,我知道了屈原湘水,贾谊长沙, 知道了试问屈原醒,争似渊明醉, 知道了端午还得吃粽子。
五月五,外婆开始忙活起来, 其实我比她更忙,因为我不仅要吃,还要包,还得管好我的大花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名字的缘故, 我不爱吃其他馅的粽子,只爱吃花生馅的粽子, 要是粽子上再缠个大花布编成的小绳,那就更爱了。
一念花生,一念花落。 我已渐渐长大,外婆业已满头白发。 大花袄早已穿不出当年的高贵典雅, 哈喇子早已可以收放自如。 但不管怎样, 花生馅的粽子外婆还是会年年包给我吃。 无论我人在家,还是身在外。
倦鸟长鸣归巢何处, 想想那些对你好的人,宠你的人,爱你的人, 一个转身,别成了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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