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王京一战倭军大败,然而开打后却不见了兄长的踪影。 倭军被迫退守釜山,向明军提出了议和请求,但是要求过于无理而被朝廷拒绝,谈判破裂。 谁也没想到倭寇会卷土重来,而且是以前所未有的军力。 由我驻守的南原首当其冲,倭军先发的骑兵部队先将城门包围,随后跟上的步兵形成更大的包围圈,速度之快,包围之密,大有插翅难飞之势。 站在城上遥望围城的倭军,不禁暗自兴叹: 难道要命丧于此。 至少要想办法通知战况。 我做好了奋战至死的准备,集结了所有城内的兵力,从包围相对最弱的一侧进行突围。 杀声震天。 血似飞花。 前无路。 剑光。 残影。 身边的弟兄一个接一个倒下,我浑身已沾满鲜血,分不清哪里是伤口哪里是血光。 当我独自站在包围圈外时已是奄奄一息,然而没走两步,一队骑兵将我团团围住。 中计了。 我突然禁不住放声大笑。 生亦何欢,死亦何哀。 为首的倭将反而被吓住,抬手示意左右先不要行动。 这时远处传来呐喊声。 包围圈外的喊声逐渐扩大,倭军骑兵开始动摇,兵刃拼杀的声音此起彼伏,看来是援兵到了,我却失去意识眼前一黑…… 再次苏醒过来时我已在军帐之中,果然救我的人是童将军,他正好在带兵前往南原驻军时遇到倭军大部队围城。 这次几乎集结了所有平倭安朝的明军,最后决战近在眼前。 我休养了几日顾不得痊愈便披挂上阵,为了解答我心底最深处的困惑,我毅然选择做先锋站在行军第一线。 沿路的倭军阵法和装备都精进了许多,虽然是连战得胜,但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战况越发焦灼。 在稷山一役,两军交锋之中我发现了后方一员倭将,不由得怒火中烧杀将过去,眼前这个我曾经最敬重的兄长居然做了叛国投敌的罪人,不由分说要由我亲自斩除以绝后患。 不过无论我怎样下杀招,这个逆贼也只是一味的闪躲招架,接连后退。 数个回合后,我抓住破绽,朝心窝突刺,他来不及反应,侧身一闪。 他的衣襟前胸被划开,但是一个金牌救了他的命。 我定睛一看地上的金牌,双眉紧锁。 金牌精工制作,纹刻一个“钦”字。 那是皇上亲自颁发执行密令的钦点金牌。 就在我犹豫之际,他已策马转身随倭军退兵而去。 一路上行军我思绪万千,仿佛一条线把之前的疑虑通通串起来了,就剩下最后的谜题,目的何在? 在蔚山脚下,可以远眺到倭军整齐的阵营,最后的大决战一触即发,按照计划好的阵型进行布置后一声令下开始了刀光与火光交织的对垒。 我只顾埋头厮杀,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四下无人空地,身后的战鼓声呐喊声仍然响彻天际,但是面前却立着一幢奇特的塔楼。 我忍不住心底涌出的好奇与疑惑,提剑走进了塔楼。 塔内一片漆黑,几侧的小窗户射进来些微的光线,依稀能够辨认出正中间放置着一副倭军将领的铠甲,我凝神屏息留意四周是否有机关,缓缓迈步走向通往上一层的楼梯。当我走到楼梯凭栏处准备上楼时,忽听得背后些许响动。 嗖。 说时迟那时快。 我骤然闪身, 一柄巨大的武士刀擦身而过,斩断几根前额的发丝,吓得我一身冷汗。 如果慢一毫厘早已身首异处。 原来这是一个机关人,不知被什么力量给操纵,力度之大完全无法招架,在借力闪躲数次后我攻其后背把机关人给解体了。 看来这里必然有倭军的重要人物在楼上,我立刻赶往第二层。 面前这间屋子的采光要明朗得多,屋里一个老者背对我而坐,刚才楼下的打斗声居然没有让他做出反应。我谨慎的走到他背后,老者也转过身来。 当我看到他的相貌时差点将手中的宝剑滑落。 我死死的盯着这个完全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当朝首辅——严松! “我就是丰臣秀吉,你也可以叫我,严松。” 老者平静的口吻使得我更加不寒而栗,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突然拔刀向我砍来,还好我的身体不由自主一般向后闪躲,我满是疑问的脑袋差点成为他刀下的砥石。 他使出与年龄完全不符的剑术向我袭来,刚才的惊魂未定使我脚有些松软无力,几次的劈砍都险些使我损命。 “危险!” 身后的一声大喝叫醒了我的神经,我躲过了迎面致命的一刀。 一个黑影从背后跳出来与丰臣秀吉进行拼砍,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兄长。 来不及多说我也加入了战局,虽然胜之不武,至少保全了性命。 兄长在确认眼前的大敌已死后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告诉了我,果然他是密受皇命追查事情的真相,早在几年前他就察觉了首辅大臣诡异的举动,并且跟踪至沿海一带,直指倭寇四起,后来的举兵伐朝,一切都是精密布置的阴谋。苦于没有证据,皇上也没有拿办首辅大臣的借口,就在逐渐掌握到蛛丝马迹的时候丰臣秀吉发现了兄长在追查自己,于是使出最后的手段栽赃嫁祸。 “当然,尸体也是假……” 兄长话音未落,被身后一剑刺穿了胸膛。 短暂的再会,亦是永远的再会。 身后不知哪里出现的男人偷袭了兄长,一副倭军大将的打扮,瞳孔却是血红色。他发出令人战栗的怪笑,说着听不懂的倭语。 即便听得懂,我应该也无法入耳了,此时我的胸中除了满腔的怒火已容不下任何的情感,一切的信念和国仇家恨都随着我的剑尖指向这个似人非人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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