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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鸳鸯石之——扑火救人
一旦加了组 织,也基本算“上山下乡”,比较通俗的讲法就是叫知识青年到农村,因此我和盛哥可以比较灵活的“串连”,工作有成绩了,上级有粮票、布证等补贴。
我们刚把化缘钵和小铜钟交给用蕃法师的第二天,盛哥又带我来找罗福兴,说是看看殿上村有没有需要知识青年协助的地方,我心想盛哥肯定打主意,想多点机会接触那个叫惠香的姑娘,不过我没点穿他。
罗福兴知道我们的字写得不错,刚好公社的书记来安排工作,书记要我们把村里主要的墙面,写些“最 高 指 示、主 席 语 录、忠、公”等宣传字样。但是写字用的涂料需要我们自行到南口公社供销社领,还给我们开了介绍信,交代我们领取的时候出示一下就可以了。
接下来罗福兴带着我们到整个村子转了一圈,我们统计好所有需要写宣传的地方,做了笔录,便于预算需要的涂料。 经过集体仓库的时候,我们再次遇见路过的那几位姑娘,惠香还是光着脚,看得出来盛哥还是比较关心她,不过搭了几句话她们就走了。
罗福兴笑盛哥,喊他别着急,听说惠香有个姐姐就是嫁到盛哥那条村子,以后有机会进一步接触。
本来当晚我们可以住殿上村的,盛哥说干脆回二与寺住一晚上,因为从二与寺出发去南口公社领涂料路途近些,可以节约将近一小时行程,另外前段时间建的堤坝上丢弃了不少旧木板,可以先收集一下,到时候运过殿上村来给那些姑娘带回家当柴烧,也许那年代用心做事就是这个样子吧。
盛哥这心思下来,搞得我跟他折腾到天黑才把那些旧木板收集起堆好,等我们领了涂料再顺路带到殿上村去。
从二与寺到南口公社,步行大概四小时,走山路可以节约一个小时。第二天一早,我们等太阳升起,露珠快没的时候才出发。我是第一次走这条山路,盛哥说山路占三分之二,一路上大概要翻过七个山头,过完山路再走半小时大路就可以到达目的地。
那年头知识青年也有点好处,不需要象耕作的农民那样,跟着生产队统一劳作,当然你不在乎工分,喝水也可以饱的除外。我们的工作相对灵活点,生活虽然艰苦,但是我们呼吸着新鲜空气,沐浴在晨曦里,听着清脆的鸟鸣和潺潺的流水声,现在回想起来也真算逍遥。
那时候出门不用带水,路边有山泉或溪水,捧起就可以直接喝下去,完全不用担心拉肚子。 在这偏僻山区,一路上只有零星的几户人家,走了个把小时后,算来翻过了三个山头,盛哥还抱怨说忘记带口琴了,否则还可以边走边吹几曲。
我笑说再吹几下肚子就瘪了,还是节约点力气好。 盛哥说前面有一户曾姓人家,方圆几个山头也就那一户人,所以那地方叫曾屋坳。
曾家在附近乡里有点知名度,据说是他们祖上看中了这块风水地,所以即使偏僻,也在这里落脚安家。但是已经过了好几代,还是没见到有什么名气大的人物出现,倒是看风水堪舆的这个活计代代相传。只是当时“破四旧”运动下来,大家也不敢明目张罗这事情了。
我们就这样边走边听盛哥谈当地的风土人情,忽然听到山坳有人高呼救命。我们往前跑了段路,才看清离我们百多米的山坳下面,也就是盛哥说的曾屋坳,一栋两堂的瓦屋民居,一侧的屋顶正冒烟,明显是房子起火了。
我们一时间也找不到往这房子的路,好在山上的植物长得不算太茂盛,高的也不过齐腰而已,我们只能直接穿越这些植物往出事地点赶去。
到了那房子附近,才看清楚门口喊救命的老者,年纪约莫六十多岁,手执一支简易的拐杖,老人听到我们到来的声音,连忙说他眼睛几乎失明,说屋子起火了,喊我们先帮他把屋里行动不便、卧床的老母亲抬到屋外来。
听到老人说话,我们顾不得细问,冲进屋先把这老人的母亲抬出屋外。然后冲进起火的**,里面已经浓烟滚滚,火已经烧到屋顶的木梁上了,好在挑水的两个木桶在chufang门外,盛哥说田里才有水,我们随手把解放鞋脱了往旁边一丢,一人拿起一个木桶就往屋外跑。
出了门口,还要走一段下坡路才是比较平坦的水田,田边是水渠,我们装了水来回跑去扑火,搞得满头大汗不说,因为怕掉下来的烟灰烧到身体,所以我们自己把自己弄成落汤ji,浑身也湿透了,加上沾了点炭灰,有点象煤井出来的工人,样子相当狼狈。
由于就我们俩扑救,用了差不多一小时才把火扑灭,整个chufang的屋顶几乎烧光了,连着的另外一间屋顶也烧了大半,还好没烧到后山去,否则就变山林大火了。
这火一扑灭,老人才问我们的来路,他说他眼睛几乎失明,媳妇一早外出了,留下他和行动不便的老母亲在家,所以chufang失火了他也救不了,只能乱喊一通看看有没有人帮忙,这深山沟偶尔会有人路过,实在没人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老人知道我们是知青,问了下我们年纪,除了对我们一再感谢之外,还叫我们把手给他摸了摸,没想到老人竟然把我们各自家里的比如父母健康、兄弟姐妹情况一一说了出来,当下我们觉得太神奇了。 老人说盛哥也有这方面的天分,将来如果有兴趣,可以传授盛哥一二。
后来我们才了解到,这个曾姓盲人,就是方圆几个公社出名的“曾摸”(客家话曾盲人的意思),他对风水堪舆有不浅的功力。 当“曾摸”了解到我们要去南口公社领涂料的事,他说他第二个儿子刚好就在南口供销社工作,喊我们一定要转告他儿子今天救火的事,要答谢我们。
当问到我是从江苏过来的,老人说他有个弟弟在南京一家文史研究所工作,还叫我拿笔记下他弟弟的联络方式,回去一定要认识认识。说真的,那年代大部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真的很纯朴真挚。
这个火扑了下来,已经快中午了,我们把老人安顿好,才发现我们的解放鞋被掉下来的火屑烧毁了,我们只好到溪边把衣服脱了洗净,生了堆火烤干穿上,不过整个人累得骨头快要散架了。
但是盛哥说我们休息下还是要继续赶路,当天必须把涂料带回来,时间也快到中午了,我们体力有点透支,只好跟老人道别,肚子也饿得快扁了,我故意问盛哥还要不要吹口琴,他瞪了我一眼,说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
老人听到过意不去,说屋旁地里种了点红薯,喊我们自己去挖几根填下肚子。 那时候别说解放军不贪群众一针一线,我们其实也不好随便吃人家东西,但实在饿了,只好一人挖了两根红薯,洗干净连皮边啃边赶路了。
山路上多了两个赤着脚赶路的青年,我说要是背个药箱子,那真成“赤脚”医生了,不过此“赤脚”医生非彼“赤脚医生”。 盛哥说不只是惠香没鞋子穿,连我们也没鞋子穿了,当下我没了脾气,他这时候还惦记着惠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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