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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色影在线 于 2015-10-14 01:54 编辑
第14章 洋桃树
本来满心欢喜开学了,这个头发被刮光,我变得不好意思见陌生人。
“老爸,要不我过几天再去学校吧。”我几乎用哀求的口气说话。
“是不是怕人间看见你光头啊?”老爸笑呵呵道:“读书考试不要光头就没事。”
“我觉得有点别扭。”我说:“等几天头发长出来了,再去上学好吧?”
“那这样吧,三选一。”老爸伸出三根指头:“怎么样?”
“好!哪三条?”我一听到有选择的余地,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心想老爸真是开明啊。
“第一条:戴上我那顶解放帽上学;第二条:学三毛那样,我用黑笔给你画几茁头发;第三条:照现在这样子。”老爸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一听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想这是什么选择题啊,那军帽是大人的规格,我戴上不跟顶个锅差不多嘛。在头顶上画假发,分明就是捉弄我的,而第三条说了等于没说。我再次深刻明白了胳膊拗不过那啥的道理,竟一时无言以对。
“小子,你不是喊要做男子汉吗?”老爸话锋一转:“那就得顶天立地、光明磊落啊!能够上学了还墨迹,说不准彤彤现在还没得学校去呢。”
一提到彤彤,我真的有点惦记她了,也真不知道她现在到了福建没有?我们也没再收到丁叔叔他们的信,若不是他们投宿我家,就引不出一连串的事情,也许地下那个坛子还是原封不动,更谈不上了解先祖的一些秘密了,而我,或许还在受那个噩梦的煎熬。
老爸的激将法果然奏效,我当场下定决心,光头就光头吧,也不管别人取不取笑我,反正就是勇往直前了。
9月1号一早,老爸带着我去学校,从家走路到村上的小学,大概三十分钟,唯一的村道是不足两米宽的泥路,而路旁基本就是小河,若从源头算起,倒有数十里长,大部分深不及膝,河水非常清澈,河里有小鱼虾,迂回处或有水潭,水潭深可数米,其中有上了斤两的鱼。
我们的学校在小山脚下,但是窗外没盛开着朵朵鲜花,只有一些菜地。
一路上也有人看着我光头笑了几下,村上有些大人们想摸,但是被我机灵地闪开了。
据说以前村上只有私塾,到民国后,人口多了些,才建了这所小学,
小学是一栋两层的灰瓦建筑,只有七间教室,从学前班到六年级,每间教室之间有一间十余平方米的房间分隔,那房间便是留校老师的宿舍,不过有近半的老师是村里人,属于民办教师,他们是回自己家住的。
学校也没有正规的运动场,只有两个篮球场大的校园空地,便是大家做课间运动的地方。
校长是本镇人,他主持了开学典礼。全校也就百多号人,十个老师,所以老师基本要兼几个年级的几门课程。
帮住校老师煮饭的阿姨,也是村上的,阿姨的家离学校就几十米,所以她可以家校兼顾。
新课本发下来后,然后相关老师作了简单介绍,村上一位不足二十岁的大姐姐成为我的班主任,她负责教语文、数学、音乐,大家喊她贞莲老师。另外一位五十多岁的爷爷级的王云飞老师,教我们美术、体育等所谓的杂科。
很快开学典礼结束,同学们基本是自己回家,极少有家长来接的。即使是学前班的孩子,也是跟高年班的哥哥姐姐们回家,因为整个学校的学生也是本村人,离家的路途不远,不会担心走失。
开学典礼的当天下午不安排上课,不过有些孩子还是没回家,因为学校旁边有棵野生的洋桃树,洋桃树有两层楼高,主干一个人还环抱不过来,据说有这间学校的时候就存在的,算来也超过七十年了。
这个季节,树上结满洋桃,其实这洋桃又小又酸,送人也没人要的,只是比我大几岁的孩子顽皮,趁大人不注意,爬上去摘,然后喊别的孩子在树下接,大概每人能分到一两个洋桃后,就开始做游戏。我自问很少跟这么多同学一起玩,当然也要凑一份热闹,再说他们见我这小光头蛮逗的,也愿意我一起玩。
这个游戏其实就是剪刀、石头、布,输掉的孩子罚吃一口洋桃,本来有东西吃是好事,但是吃这洋桃却是酸得令人五官扭曲的,所以吃酸洋桃反成一种惩罚,看见别人酸得口水吧嗒的,十分过瘾。
“不许爬树!”这个时候只听得一声吆喝,云飞老师走过来了,一群孩子作四散逃开。
“呵呵,这位小光头同学,你是来念学前班的吗?”云飞老师见我没有走开,过来笑着问我:“我以前没见过你。”
“老师,我是来上一年级的,我没念过学前班。”我看云飞老师是个瘦瘦的老头,但是一脸和善,一笑露出颗金牙,头发很短,但是已经花白了。说着我又把我在家预先写好的字作给他看,心想这样老师或许才不会看扁我。
“很棒!呵呵,以后也是我学生了。”云飞老师哈哈大笑:“来,两脚合并,站直了。”
我依言照做,忽然云飞老师弯下身,两手分别抓住我的脚踝,顺势就把我举过他头顶,然后听他说了声:“站直别弯腿啊,伸手摘个大点的洋桃下来。”
被这一举,我伸手的高度已达三米左右,直接不用爬树也能摘到树上的洋桃。
“哈哈,云飞老师有功夫!”那群跑远的孩子看到这情形,又重新围拢过来,其中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孩子喊道:“云飞老师好功夫,把我也举起来摘几个洋桃吧。”
“尝尝味道怎样?”云飞老师让我亲口尝自己摘下来的洋桃,他暂时并没有理会别人。
“好酸啊!”我酸得直歪嘴吐舌头:“怎么那么酸啊?我一口也难咽下啊。”引得旁边的其他孩子哈哈大笑。
“本来这洋桃是甜的,后来才变酸的。”云飞老师说:“想知道为什么吗?”
“想!”大家异口同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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